左下角智齿,大二的时候开始长的,当时痛的睡不着觉,脸肿了半边。后来不痛了就再也没有去管过它,前段时间左边的磨牙开始疼,是隐隐作痛那种。去了医院,医生说要把智齿拔掉才行。

上周五去了趟医院,九点多,被告知没有号了,于是折返。周日七点半就到了,总算挂上了号,等到十点半,整整三个小时,总算排到了医生。拍了张X光,医生说我有四颗智齿,左下角的最为严重,已经把第二磨牙顶出缺口来了,必须拔掉,不然磨牙也会挂掉。

但是那颗智齿长得太歪了,拔掉的过程中可能会伤到神经,甚至是终生的,让我回去仔细考虑考虑。实在是纠结,不拔,有危害,拔,可能会导致下巴神经损坏,人生中的许多事情,都是这么错综复杂,动此则伤彼。

排队等候的过程中,看着人来人往,行色匆匆,医院是人类机器的维修机构,每一个人都有所诉求。焦急的心态,凝重的气色,看多了突然觉得有趣,亲身经历更能体会到媒体整天报道的我国医疗的不足。

一个苍蝇在窗口上飞来飞去,一次次的撞击向玻璃,晕头转向,徒劳无功。但是苍蝇却不醒悟,还是一次次飞过去。难道这种生物就没有学习的能力么?我记得看到过蚂蚁,同样在圆形的花盆边缘一圈又一圈的爬行,却不知道自己在兜圈子。可以说,蚂蚁和苍蝇的大脑是简单的,比我们用程序构造的有穷状态机,比如游戏里的怪物,高明不了多少,他们都没有学习和判断的能力,只是先天的被设置好状态,然后根据相应的输入条件执行跳转。

但是蚂蚁和苍蝇却拥有我们人类至今仍未用机器构造出来的东西,那就是它们的机械运动和控制系统。我们的机器人从来没有达到过半点蚂蚁们的灵活程度。蚂蚁苍蝇,在这方面上,和动物人类,都是共用一套类似的系统,只是我们多了一个高度发达的大脑而已。

这套运动系统普遍的存在与各种动物当中,最下层的,是执行某一个具体运动的肌肉,我们可以用电动机模拟它,但是,一个简单的动作,比如行走,如果考虑到各种颠簸不平的路面,对于机器人来说却是极其艰难,对于动物们来说这是轻而易举的事。差别到底在哪里?我们可以用预先编写好的程序代码来控制机器人的行走,预先考虑各种路面情况,判断受力大小位置,以及该如何行动。

动物们从来不理会这套。我突然意识到重要的一点,人生下来是不会行走的,要到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学会走路。这说明了,走路这项技能,并非先天写进大脑中的,而是后天习得的技能。甚至不只是行走,比如各种体育运动,篮球,足球,都是经过长期锻炼才获得复杂的动作与操控的。这说明了,我们拥有的不是走路的技能,而是一套机制,这套机制保证了应对各种复杂情况的可能。

这套机制需要包含的一些东西,比如,适度控制不同肌肉块的力度,在时间尺度上线性或者各种二次三次或者各种各样曲线式的改变控制力度,这些操作控制连贯起来形成一系列的,有如音乐曲调高低起伏一般的控制脉冲,流向肌肉系统,从而形成各种动作。

还要有某种机制进行选择,比如什么样的脉冲组合是真正正确需要的,这些一般从形成的动作产生的结果,又形成的输入反馈中获得,如果被判定为正确,那么就强化,否则抛弃。

我明显的感觉到这套系统的存在以及对我们各种行为的影响,比如从体育运动中获得乐趣极大程度上就源自于此。甚至音乐给予我们的欢乐,虽然看起来不同,深层次看来也许同样是这套机制导致的。歌声是靠控制声带相关的肌肉产生的,跟跳跃走动,本质并无大异。

也许有一天我们能够通过机器人来实现这套机制,自学习,自适应,这种特点正是智能生命所拥有的一大特性。我们仍然停留在确定性程序的泥淖里,而计算机的通用图灵机的模型的限制在于,它依赖人进行编写。跟生物错综相连的神经元更类似的是可以动态组合的门电路,可惜我们还没有找到可以动态改变并强化他们的方法。FPGA是个好的开端,如果真正构造智能系统,抛弃对通用图灵机编写程序而转向门电路级别也许是明智的。

虽然智齿跟智慧没有什么关联,但却引发了我对智慧这么多的思考,实在是始料未及,世界上发生的毫无关联的事,总是可以找到一些方法关联到一起,每一事件都会对未来的发生造成影响,甚至每一个分子的细微扰动,让我们无法预测未来。

也许正是未来的不确定性才使得我们的存在具有了意义。

Midway through the journey of our life, I found
myself in a dark wood, for I had strayed
from the straight pathway to this tangled ground.
How hard it is to tell of, overlaid
with harsh and savage growth, so wild and raw
the thought of it still makes me feel afraid.


在人生的中途,我迷失了正路,
步入了一片幽暗的森林
啊!这森林是多么荒野,
多么险恶,多么举步维艰!

近来心情颇为郁结,实是过去人生最艰难一段。头脑中浮出神曲开篇这段话来,上学时读来只是觉得有趣,当经历过重重艰辛世道,才体会到其沧桑般的深度。看看但丁当时的心情,背景,不免心有戚戚。

住的小区里有许多芒果树,早上看到一个个熟了的芒果在树上摇摆,联想到了诗经里面的句子,“园有桃,其实之肴。 心之忧矣,我歌且谣。 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骄。 彼人是哉,子曰何其? 心之忧矣,其谁知之! 其谁知之!盖亦勿思!”,古老的语言是如此美妙,把心情刻画的淋漓尽致。

我试图把一些记忆从大脑之中抹去,籍此或许能减轻些自己的悲伤。

假定大脑的思维源自于一堆神经元错综复杂的组合而且能动态改变连接,记忆是一堆事件和概念的神经元交错,通过每个概念元素引发的一连串的对这些神经元的信号流可以称作是对记忆的访问,或者叫想某些发生过的事。那么某些记忆完全可能存在于大脑的遥远的角落而很少被索引,当最后一些连接出来的标签元素也中断之后,我们就会忘却。同样这些东西不被索引起的话,我们甚至都不会注意到这些记忆的存在。

心情是如何存在于大脑之中的?

事件和发生会影响我们的情绪,比如在大脑中留下快乐或悲伤的回忆。但绝不是这些记忆本身造成的情绪。情绪似乎是全局的,即使不去回忆这些东西,也存在于日常行动之中。假定人类思维仅仅是大脑物质性的化学反应,情绪则会是某种化学物质弥漫在大脑中。这些物质由那些事件发生所产生分泌,进而影响后续所有的思考行动。

那么我们是否可以通过药物控制自身的情绪,比如难过的时候打一针就会变得开心?这是可行的,2000年的诺贝尔医学奖,授予的就是这项发现。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多巴胺是大脑中的神经递质,可以影响人们的情绪。吸烟吸毒都可以导致其分泌增多,进而使得使用者感到开心和兴奋。

如果我们真的使用药物来控制自己的心情,那真的是对自我存在的一种嘲讽了。人类高贵的理性,自由的意志,谁又愿意将自己同物质组成的自动机器相提并论呢?

五月的最后一天了,时间过得真快,依稀中五一放假还是前几日。

这几个月一直在搞群语音相关的东西,前几天终于正式发布了,可以到这里下载体验http://im.qq.com/qq/2012/,也可以直接到im.qq.com上下载最新的,只要是2012 beta2以后的QQ版本都可以。在QQ群面板上有一个群语音的图标,点击即可。

眼睛的玻璃体浑浊变得更严重了,左眼持续恶化,也许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什么时候辞职回家,呆个半年一年的。一直这样下去,只有加重的趋势。

每天上班的路上,看到外面树木花草,美丽的大自然,想到日复一日的闷在办公室,坐在电脑前灰沉沉的,难道这就是我们人类文明的高级形式?想必大部分人过的还不如一两千年前的人们开心吧~

人类的自由选择权,有时候会被社会趋势逼迫而丧失。比如不得不上学,高考,工作。名义上的自由,只是大趋势下的一些微小选择,个人行为,不过是在整个社会的滚滚洪流中泛起几朵浪花,终究被带向前方。

思维与智慧的形式,仅仅是我们的大脑间神经元的某种组合连接以及动态的匹配么?是否真的存在灵魂?假定我们的思维来自于大脑本身,那也可能存在另外的意志形式,只是时间和空间的程度与人类大脑相差比较大。比如树木表现出来的枝叶朝着太阳生长的意向,如果我们认为这是一种意志的话,它只是比人类大脑慢很多,并不能说就是无意义的一些激素导致。难道我们的大脑就比他们高明多少吗?不一样是一些化学反应么

整个社会如果看作是一个意识个体的话,我们每个人都是其中的一部分,比如一个神经元,那么社会整体会表现出来一种意向。可能跟我们每个人的预期比起来相差很远。但意识个体终究会有目的性,它的目的是什么呢?那些国家领导人可以把他们的意志强加上去吗?他们的影响短期看虽然很大,但放到历史的尺度上,其实微不足道。真正起着转折性作用的是一些科技或生产力的进步,而再根本一些,可能是我们每个生物体的本能吧。

再进一步,整个宇宙看作一个意识形体的话,似乎就是斯宾诺莎的理论了,整个宇宙和每个人的意识构成了上帝本身。我并不喜欢他的事情必然的观点。但是,整个宇宙看作一个意识形体,还是很值得思考。

那么如果人类真正拥有灵魂,又会是什么情况?这是笛卡尔坚定的看法,第一哲学沉思集里做了详细的讨论。灵魂是某种非物质性的存在,正是它导致了人类的思考以及自我意识。

扯远了,总之,在这个社会里,身不由己。

这些天一直在下雨

前天晚上站在楼顶,看南面的天空,一个闪电接着一个闪电,却听不到雷声,估计距离比较远吧,闪电足足持续了一两个小时,给予我足够的时间去观察它们的形状结构,各种各样都有,实在感叹我们世界的美妙与变化多端。

为什么大块的云层会带上电?也许好多原因吧,比如太阳光线造成的电离,大气运动。当这些能量瞬间释放出来的时候,就形成了千姿百态的电闪雷鸣,给我们的文化添加许多色彩。也许正是闪电启发了人类认识电能,进而一系列的变革,我们今天的文明,没有电能以及相关的衍生,恐怕不比几千年前高明多少。

我看到一滴水凝聚在一个树枝的顶端,几乎是纯圆形,却没有因为重力落向地面。一个个水分子间的拉扯力,表现在我们的宏观世界,造成了水滴的性质。

这滴水里应该包含了足够多的分子,假定一滴水以克为数量级,那么这里包含的分子数大致在10的二十几次方左右数量级,如果用一台计算机来模拟这滴水是否可能?一块现在的显卡每秒能渲染三角形数目大致以亿为级别,cpu就更不用说了,一滴水有万亿亿的级别,就是把世界上的计算机都加起来也基本不可能。

一滴水,一片云,一次闪电,这些简单自然现象背后蕴藏的复杂程度令人咂舌。然而构成我们世界的基础是极其简单,一个个原子,加上电荷,引力,空间时间,还有其他的一些简单事物,通过几条定律方程,构成了我们如此复杂多端的世界,以及拥有自我意志可以思考的人类。

我们是被创造出来的么?我们为什么存在?

最近这半年来各种心情不好,低落到了极点。昨天又发生了些事情,前年差不多这个时候,曾经为这件事吃不下去饭,本来以为这次自己也会很难过,却发现已经麻木了。

昨天偶然翻看李尔王,看到下面这段话

与其被人在表面上恭维而背地里鄙弃,那么还是像这样自己知道为举世所不容的好。一个最困苦、最微贱、最为命运所屈辱的人,可以永远抱着希冀而无所恐惧;从最高的地位上跌下来,那变化是可悲的,对于穷困的人,命运的转机却能使他欢笑

“一个最困苦、最微贱、最为命运所屈辱的人,可以永远抱着希冀而无所恐惧”,失落到极点,也没有什么不好,算是上帝给予的一种历练吧,经历过各种苦难,才能对事物更深刻的思考。


The Road Not Taken

Two roads diverged in a yellow wood,
And sorry I could not travel both
And be one traveler, long I stood
And looked down one as far as I could
To where it bent in the undergrowth;

Then took the other, as just as fair,
And having perhaps the better claim
Because it was grassy and wanted wear;
Though as for that the passing there
Had worn them really about the same,

And both that morning equally lay
In leaves no step had trodden black.
Oh, I kept the first for another day!
Yet knowing how way leads on to way,
I doubted if I should ever come back.

I shall be telling this with a sigh
Somewhere ages and ages hence:
Two roads diverged in a wood, and I—
I took the one less traveled by,
And that has made all the difference.

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可惜我不能同时去踏行
我在那路口久久伫立
我向着一条路极目望去
直到它消失在丛林深处

但我却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它荒草萋萋,十分幽寂
显得更诱人,更美丽
虽然在这两条小路上
都很少留下旅人的足迹

虽然那天清晨落叶满地
两条路都未经脚步污染
呵,留下一条路等改日再见!
但我知道路径延绵无尽头
恐怕我难以再返回

也许多少年后在某个地方
我将轻声叹息将往事回顾:
一片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我选择了人迹更少的一条
从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

Robert Frost (March 26, 1874 – January 29, 19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