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我专程去江门新会,拜访了下梁任公的故居,并且顺路到翠亨孙中山的故居看了看。这两个晚清影响巨大的人物,有很多东西可以说。

关于历史上的任何事,我们社会的主流价值观念会给一个基本的定调,比如某些人有什么贡献,某些人有什么影响等等。

可惜这些东西往往被一些背后的东西操控着,并不能给出真实的结论,特别是对近一段时期还有影响的,或者当事人还在,如果是重大事件的当事人,那么他们一定身居要位,对这些人和事的处理和定性都会趋向于对他们自身有利的方向。

人的想法是个复杂的东西,但是人群的想法,就没有那么复杂了,如果有人善于观察总结这些规律并加以利用,那么就可以做许多事。对于人群行为影响最重要的一点是,整个社会的价值观念和思想取向,或者说是舆论思潮。

梁启超说,“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造时势”,处在权利风潮浪尖的人物,一般善于制造对自己有利的舆论,或者叫造势,利用人群中的某些内在的东西,轻轻激发点拨调整,从而改变事物进展的方向。

梁和孙两个人现在的地位和评价,很好了体现了这些观点,孙被不切实际的夸大,而梁则被严重的忽视。而当时他们两个产生的影响,可能恰恰相反。

去过南京的中山陵的人,都会有感于其气魄宏大,中国历代帝王的陵墓,恐怕都要甘拜下风。

孙中山早年的时候曾经上书过李鸿章,陈述利弊,希望变革,当时他多半是想谋取一官半职,进而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并非纯粹的革^命,后来可能是不得志才转向推翻清王朝的

坦白的说,孙并不是一个能力很强的人,他进行过无数次的革^命,但是没有一次成功,辛亥革^命的胜利也跟他没多少牵连,当时他还在国外,一开始听到还不相信,他的大总统完全是白白捡到手的。当时中国的局势他也控制不住,不得不让位于袁世凯。

后来的军阀混战过程中,他也没能脱颖而出,被排挤到边缘广州,而且还面临着部下的叛乱。而当他死后,蒋介石打着他的旗号,很快就统一了中国。孙的才能从中可见一斑。

后来蒋之所以大力鼓吹孙的思想并称自己是其追随者,多半是因为他能利用手头的一切资源,通过鼓吹孙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而蒋本身并不怎么认同孙的意见看法,他所做的,只是利用其影响来改变整个人群的行为,某种程度上,蒋跟李鸿章有些相似,不拘于形式,而能真正做事情。

对于理论方面,孙的贡献虽不大,不管是出自于自己还是从别处拼凑借鉴,毕竟也提出了一些有用的理论,比如基于当时中国国情,社会混乱,民智未开等提出建-国分为‘军^政’‘训&政’和‘宪~政’三个时期,还有包括所谓的三.民-主.义五`权分-立等思想,这些后来被蒋部分的贯彻实行。

总的来讲,孙虽然有一定贡献,但被不切实际的夸大了,宋教仁评论他说“盖孙文素日不能开诚布公,虚怀坦诚以待人,做事近乎专横跋扈,有令人难堪处故也。”,“像孙逸仙那样的野心家做领导人,中国革^命要达目的,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的。”,黎元洪也说,“世人对孙逸仙有错误的认识。在推翻清王朝的革^命中他根本没做什么实际的工作”

梁启超对他的评价稍微正面一些,“孙君是一位历史上大人物,这是无论何人不能不公认的事实。我对于他最佩服的:第一,是意志力坚强,经历多少风波,始终未尝挫折。第二,是临事机警,长于应变,尤其对于群众心理,最善观察,最善应用。第三,是操守廉洁,最少他自己本身不肯胡乱弄钱,便弄钱,也绝不为个人目的。”只是对他做人方面的一些肯定,并没有论及他的贡献。

鸦片战争敲开中国大门之后,香港首先被割让了出去,所以广东离这些洋人比较近,容易接触一些新的思想事物,我想梁和孙都出现在这边,并不是巧合。

晚清人才辈出,国家羸弱,这些人都存着报振兴民族的信念,根据主张理念不同,可以大致分为几个派别。

首先是以李鸿章张之洞为首的洋务派。李鸿章就像前面所说的,是被社会舆论给扭曲了的一个人,客观来说,李是一个很值得钦佩的人,有胸襟,有手腕,做了许多实在的事情。他的坏名声,主要来源于甲午中日战争的失败,人们需要一个替罪羊,另外许多条约都是由他来签订的,所以人们也把这些不平等条约的罪责归咎到他的身上。人们没有看到的是当时的国力虚弱,不从大局出发,不归咎于己,而归咎于尽力斡旋争取的李的身上,这也是所谓整体民智不高的体现。

洋务派是最早开始引进学习西方技术的,他们面临的最大敌人不是外国人,而是国内的保守派,长时间的天朝自大的观念,想要贸然改变,确实很难,这就是所谓的大趋势,舆论以及社`会思^潮,经过多年的坚持努力,许多年轻人接受新思想的教育,到了1900年左右的时候已经大为改观了,这点可以从清廷开始重用留学人员看出来。改变一个民族的观念,至少要几十年,一两代人才行,顽固的旧思想者逐渐去世,而接受新教育的年轻人开始接管社会,变`革就被扭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洋务派做出最大的改变,不在于开设多少工厂,修建多少铁路,而在于通过引进这些事物,改变整体民众对西方事物的接受,在上层跟各种顽固守旧势力辩论探讨,下层则开办学堂,招收工人,铁路和工厂,不止对参与其中的人有影响,也对周围人对于西方技术的认识。

另一个对中国传统观念最大的刺激是日本,甲午中日战争失败,让所有人意识到旧的方式不行,必须进行变革。鸦片战争只是激起一点波澜,甲午中国战败,一直不放在眼里的小国日本通过西方技术维新图强,则让所有人一下惊醒。随后爆发了所谓的维新变法,梁启超也开始登上政治舞台对后续历史进程产生影响。

康有为并不是一个值得称道的人物,他的人品并不太好,当时的变法过于激进,而且缺乏长远眼光,他本人的思想也很传统,对于西方先进的政^治理念则完全不懂。

梁于变法之后流亡日本,阅读了大量的西方书籍,这时候也是他一生的黄金时期,发表了许多影响深刻的文章,向中国介绍了民~主、立^宪等这些先进的政^治理念。梁的名声也是这段时间起来的。

梁并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随着见识增长,逐渐改变自己的理念,早期追随康有为保皇,后来与孙等人讨论后认为需要进行革^命建立共`和政*体,后来游历美国后又认为中国不适合美式共*和制^度,通过君^主立~宪,逐步过渡,最终实现民~主共和,希望通过改良进行政^治改`革,这时候跟孙中山为首的革^命党进行了激烈的辩论,梁当时观点很清晰明确,甚至预测到了暴-力革^命后导致的军阀混战,这场论战,其实意味着中国有识之士对政_体国_体的思考,以及如何改变几千年帝制的考量。革^命`党当时并没有多少深刻的看法,大部分都过于牵强,但是通过这个辩论,其中的思想理念,对整个中国知识界的影响启发还是很大的,许多一开始迷信革^命的人转而开始拥护梁的主张。

在这些舆论趋势的影响下,清政府为了维护稳定,不得不进行改变,派出五大臣出洋,考察各国宪法,试图进行君主立宪的改革,考察结束后的报告奏折,实际上是找的梁启超和杨度草拟的。这场改革虽然不尽如人意,但毕竟在缓慢的推进,直至到辛亥革^命终止了它的进程,并不能算是失败,它只是夭折了。

辛亥革^命的成功,本质上并没有多少孙的功劳,大部分是梁的文章所造的趋势,胡适评价说,“阅报时,知梁任公归国,京津人士都欢迎之,读之深叹公道之尚在人心也。梁任公为吾国革^命第一大功臣,其功在革新吾国之思想界。十五年来,吾国人士所以稍知民族思想主义及世界大势者,皆梁氏之赐,此百喙所不能诬也。去年武汉革^命,所以能一举而全国响应者,民族思想政治思想入人已深,故势如破竹耳。使无梁氏之笔,虽有百十孙中山、黄克强,岂能成功如此之速耶!近人诗‘文字收功日,全球革^命时’,此二语唯梁氏可以当之无愧。”

梁所推进的,是一次思想的革^命,就像洋务派早期遇到的守旧势力一般的传统思想,是对闭关锁国盲目自大的革^命,他推翻了传统中国士大夫那套理论方法,引进了新思想,开启民智,对于中国人的思想启蒙起着重要作用,影响了整整一代读书人,日本之所以快速相应改变,就在于其国民思想负担没有那么严重。

如果没有顽固思想的阻挠,李鸿章也许早就取得了变革改良的胜利,政^治的根本在于人心,人心齐,则任何事情都好做,欲变革体^制,引进技术,不能单靠行政力量强推。人心到了,上层不用行动,所有人都会主动要求变革。从这一点上来看,梁功莫大焉。

可惜民国建立后就不是梁的天下了,虽然他当过袁世凯政府的司法总长,教育总长等职务,但事实上并没有实权,也没有个稳定的社会环境让他来实现自己的主张,后来袁复辟帝制,梁与蔡锷等与之决裂,再造共^和,后面军阀混战中梁更是没有多大的影响了。梁本身书生气太重,在具体政治参与细节上,还是有很多欠缺的,就像卢梭一般,政治主张理想化居多。

毛早年读书时很崇拜梁,并深受其的影响,1958年曾评论梁说,“梁启超一生有点像虎头蛇尾。他最辉煌的时期是办《时务报》和《清议报》的几年。那时他同康有为力主维新变法。他写的《变法通议》在《时务报》上连载,立论锋利,条理分明,感情奔放,痛快淋漓,加上他的文章一反骈体、桐城、八股之弊,清新平易,传诵一时。他是当时最有号召力的政^论家。”,“他讲究文章的气势。但过于铺陈排比;他好纵论中外古今,但往往似是而非,给人以轻率、粗浅之感。他自己也承认有时是信口开河。”毛的评价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梁死后,由于国民党当政,像胡汉民这些人恨透了康梁,早期革^命派跟保皇党的争执中,无论是募集资金还是政^治论战,都处于下风,胡更是咬牙切齿的说康老儿如何如何,梁也被他列入同党,所以当时蔡元培提出要国民政府发褒扬令褒扬梁任公的时候,胡汉民极力反对,后来新中国成立,前几十年各种曲折,民众无法得到正常的教育,思想禁闭,这些历史和事物,都退居幕后。

甚至直到今天,梁的巨大影响以及他所做的贡献也并没有处于它应有的地位。但是随着人们思想日益开放,信息越来越容易获得,以及知识界的人对于历史开始客观的考证,我想梁任公有朝一日,总会得到应有的位置的。

辞职了

2009年7月19号,毕业进入腾讯工作,2014年3月20号辞职,再有四个月就满5年了,确实是一段很长的时间。

总的来讲,腾讯是一家很好的公司,各种福利待遇都很好,对员工也不错。公司大了,当然也会有很多问题,但是我想这些问题在很多公司都会存在吧。

刚工作头两年还是很开心的,同事们都很好,工作也不是很忙,环境氛围也不错。

后来到一个加班很多的部门,因为当时刚成立,以为过去发展前景很好,过去一段时间才发现不是想象中的样子,GM从外面挖了许多人进来,管理很混乱,内部勾心斗角,当时天天加班,眼睛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问题。也就是12年的时候,当时还有其他一些事情,加到一起,实在是很不开心。想想也没啥好呆的了,不如辞职自己做手游。

后来毛哥跟我说,回幻想这边吧,平时工作不忙,有大量时间搞自己的东西。想想也不错,可以先休息休息眼睛,然后准备下自己的事情。

其实幻想是个不错的项目组,平时工作不忙,奖金发的倒是不少,上班一帮同事瞎侃侃时事政治,气氛很好,挺适合养老的。

可惜,呆了一年多,什么东西都没有做出来。之前看许多人说这种两边搞的方式不可取,一直不太相信,直到自己尝试之后才发现。首先是不敢太放开做,毕竟上班工作不能太招摇了,另一个是经常性的被打断,工作上的事情也要兼顾,就会先把手头的东西放下,这种状态切换的代价是很高的,因为进入状态需要一段时间,切出再进入,又要重新开始,特别是有时候一两周之后才有时间回来搞,甚至就懒得再整了。

另一个头疼的事情就是美术了,找过许多美术,大部分都是看完demo很有兴趣,结果画几下或者画几张图,觉得麻烦就不了了之。

本来去年就想辞职出去,一方面是美术问题没有解决,另一方面还是有些犹豫。但是当时基本的想法已经确定了,就是过了年肯定会走。

过年的时候以前的一个美术主动过来说他有想法,又拉了两个美术过来,后来他们出了一版切图,感觉确实是想做东西,心里有了些底,仔细考虑了段时间,最终还是辞职出来了。

感谢毛哥,回去一年多,没怎么帮到他,还想办法帮我争取各种好处。

坦白的说,我有很多想法,如果问我真正想做什么,那肯定是很大很遥远的东西了,游戏并不是我真正想做的,但是,那些东西,想想还可以,实际做出来,困难重重,有些东西离研究阶段都很遥远,更不要说产业化了。

至少自己做了5年的游戏,对这个行业和技术相对熟悉一些,而且在当前中国的互联网行业,这也是最容易赚到钱的方式。大一点说,想改变这个世界,必须先有一笔足够的财力。小一点讲,要先想办法解决温饱问题。

一直在老东家待下去,至少可以保证一定的生活质量,有时候也想,娶个老婆买个房子,踏踏实实过一辈子算了。父亲也经常劝我,别瞎折腾。

我反正是厌倦了大公司那种天天上班的生活方式,平淡的人生,总要有一些挑战,内心的理想,总要想办法去实现。年轻的时候不追随自己的理想尝试尝试,怕将来老了会后悔,反正这年头也饿不死人。

我早就预料到前面的道路充满荆棘,困难重重,甚至看不清去处。但既然选择了远离大道坦途,就要坚持走下去。引用宋朝某大人物的话,“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最近这段时间大族激光的楼顶上经常有一只老鹰驻足,有时候一连好几个小时都不走,从腾讯大厦的茶水间刚好可以看到,但是距离有些远,看不太清

也许那个楼顶的角度很好,它喜欢在那里看风景或者休息。但应该没这么简单吧,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我猜测,它应该在那个楼顶下了个蛋,孵小鹰。

然后又开始瞎掰,如果小鹰孵出来之后,爬上去偷走,自己驯养,养大之后就可以擎在肩膀上,看到兔子一挥手,它就去抓回来,应该是很有趣的事。

不知道大族的楼顶有没有锁起来,大部分写字楼顶层都是封闭的,改天可以去看看,估计希望不大,而且上面边上还有一层是柱子,楼顶距地面有一百多米,且靠在边上,要是老鹰回来攻击自己的话,还是很危险的。

就是能把小鹰成功偷走,也没有空间驯养,封闭的房间并不能于其提供生存之地,必须要有自家院子的地方才行。而且哪里有兔子去抓呢,到处都是高楼大厦。

以上都是不切实际的瞎想,仔细考虑下,古代人的农牧生活未必不好,他们过的说不定比现代人开心多了。没有太多压力,也不用加班,闲着没事就可以养一只鹰去抓兔子,或者拿个弹弓去打鸟。

那我们为什么过的这么累呢,我想主要是整个社会的节奏都加快了,虽然我们创造了大量的物质,但同样我们需要的物品种类也增多了,比如古人不需要电视机手机这些物品,但我们大部分人必须购买,可消费物品的增加也导致我们相应进行更多的工作,想方设法创造一些让别人消费的东西,其他人也在创造一些需要我们消费的东西,这样就形成了一个互相刺激的效应,于是每个人都很忙。

如果有人做个统计并比较一下的话应该可以发现,农牧时代的平均工作时间,肯定比现在社会要少,个人估计,平均每天能到四个小时都应该算多了

其实以前人们也并没有想象那么好,打鸟养鹰之类的人,通常被认为是纨绔子弟。每个时代都有一些想做事的人,这种人往往过的比较辛苦。现在中国处于经济迅速发展的时期,整个社会的节奏普遍偏快,累的人就偏多了一些。

我并不太在意生活状态,是否富足的生活并不意味着开心。于己而言,更关心的是认知和思考。太过于轻松愉悦的生活,往往意味着虚度光阴,人都是在艰难之中学到更多东西。

老鹰往往独自出现,用屈原的话讲‘鸷鸟之不群兮’,处于生物链的顶层,能够供养的食物只能维持少量个体。人群之中,同样有类似于鹰的存在,这些人往往要付出更多的东西,耐得住孤独和寂寞,当然,也飞得更高,视野更广。

上周二爸爸突然打电话说奶奶不行了,便匆忙赶回了家中,仅仅见到遗体最后一面。

之前奶奶身体一直很好,上次回去还给我摘柿子吃,很健康,没想到这么快就走了,医生说是心肌梗塞,是急性致死疾病。

奶奶今年79岁,也算高龄了,生死有命,挡也挡不住,平时身体这么好,没人想到会这么快。事情好坏分两面,我过去一两年眼睛天天疼痛,深知疾病折磨的滋味。无疾而终,不受长期病痛的折磨,未尝不是件好事。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面对死亡,并进行了仔细的思考。为何死亡总是令人畏惧,充满悲伤?或说,求生的本能令我们避开它。生物大脑设定的正确道路就是生存,无论如何的艰难。

死亡本事并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就如一觉睡下去,倘若不再醒来,怎会感觉悲伤?悲伤在于知道自己要死了,而有许多事情牵挂。倘若一个人在世间饱受折磨,死也许是一种解脱,但要是在人间享乐,却是对死亡充满畏惧。但饱受折磨的人同样畏惧死,许多人苟且偷生,可能是生物进化的本能吧,只有想尽一切办法保证自己生存的生物才能在进化的自然选择中胜出。

假如自己知道明天就要死去的话,那么考虑现在的心情倒是件有趣的事。我还有什么事情没处理完?什么东西要告诉别人?我活到现在做了什么事?我这一生的意义是什么?我最遗憾的是什么?假如再给我多少时间我会去干什么?我还有什么牵挂羁绊?

当面对死亡的时候,我们开始真正思考人生的意义。

从纯粹唯物的角度来看,人就像一台上足发条的机器,自动运作,不断更新状态,眼睛、耳朵、触觉等接受外界输入,并通过运动、声音进行输出,通过输入改变大脑内部神经元连接,并根据不同大脑结构和输入产生相应输出,不断与环境交互作用,直至这台机器磨损坏掉,停止运转。

如此看来人不过是一台精巧的自我复制机器罢了,意识在这里丧失了一切意义。哲学家有一个术语,把那些天天按时运转,谋生做事,不去考虑存在意义的人称作僵尸。放眼望去,大街上人来人往,谁知道他们不过是一台台装饰着衣服的巧妙机器呢?

也许人类除了机械式的躯体以外还存在另一种微妙的东西,就是笛卡尔所谓的思考着的自我,或者所谓的灵魂。

躯体是否可以标记一个人?有些电影里会有两个人换了身躯的情节,但周围的人并不认为这个躯体就是那个人,真正标记一个人的,是他经历过的事情和记忆的总和。比如我们遇到一个小学同学,形态大变,并不能认出,而去通过聊天,说当初怎么怎么样,什么事怎么了,最终才说,你就是那个谁谁谁啊。

人的意识停止之后,躯体还存在,只是我们无法跟它交互作用,无法通过问答的形式读取他大脑中的信息。而随着新陈代谢的停滞,这些大脑状态逐渐损坏,慢慢归于尘土。

我并不畏惧死亡,如果让自己考虑下有什么牵挂值得活下去的话,那就是花费许多年的努力去获取了知识,有许多疑问需待解决,最主要的,就是意识的本质,思考的自我,到底机械的肉体如何产生自我意识?这也是笛卡尔之类的哲学家一生在探求的问题。当我每次思考各种问题,最终都汇总到这个问题上,我想这是我活着最值得牵挂的事情。孔子说,“朝闻道,夕死可矣”,夫子之言,于我心有戚戚焉。

我们说盖棺定论,人死之后才去思考他的一生,评价功过。对于奶奶的一生,是普通的平凡人,没有什么大事和有争议的评价,也没有人去著书立传。每次过年回去都会问她一些过去的事情,但也是些很模糊的东西,大致简单的记录一下我所知的事情。

奶奶出生于三十年代,她的父亲当年被国*民*党抓壮丁抓去当兵,去了台*湾,至今下落不明。据她讲,当初国*共*两*党在我们那边拉锯战,打过来又打过去,她舅舅从事共*产*党的工作,当时她还去给八*路*军通风报信,后来好像她舅舅被国*民*党处决了,没赶上解放后出头。还讲过当时我们那里过中央军,什么郭馨坡的部队。

解放后经历过各种运动,还讲过当年跟爷爷一起去三门峡还是哪里修过水库。当年化工部下放到我们那边的五七干校,她说那些干部很想跟他们沟通接触,有个干部在地头跟她聊天,给她茶叶喝,她不太懂,倒掉了,那个干部还很可惜。

本来今年还准备回去问她些过去的事情,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奶奶晚年笃信基督教,每周再忙也会去教堂,常常劝我信服上帝,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她还带我去守礼拜,让我念圣经给她听,我在上高中的时候经常跟她辩论上帝的存在性,始终不承认自己皈依上帝,上大学后就渐渐不跟她争了,尊重她的信仰。临死的时候她还在说,“我不行了,叫主接我”。若是有上帝的话,应该是眷顾了她,儿孙满堂,无疾而终。

葬礼上教会对她的追悼辞写的还不错,便要了一份,附在这里,算是对她简单的评价吧。

今天我们大家都怀着沉重的心情,来到这里为xxx老人的去世,表示沉痛的哀思。今天xxx因病医治无效与世长辞,噩耗传来,四面八方无不悲痛,无不为她的去世悲伤。

今天应本主邀请,按基督教的教规教义,为xxx老人殡葬,我作为教会代表,表示沉痛的悼念,并向其家属表示亲切的问候。

生从何来,死往何处,今当何为,是历代哲学家、宗教家在探索的真理,也是每一个头脑正常的人不得不思考的问题,惟有对这三个问题寻得了正确答案,才能领悟人生的真谛,拨正人生的航向。

在xxx的短暂人生里,虽也尝尽了人世间的酸甜苦辣,但她找到了人生真谛,悔改信了耶稣。她不怕苦,不怕难,对教会付出了心血。她教子有方,辛勤劳动,勤俭持家,她爱人如己,她是一位充满爱心的老人,她一生廉洁为公,对自己克勤克俭,对一些有困难的人,她热心帮助。她是一位谦卑平易近人的人。她像一朵幽兰,他不宣费,也不扬声,她始终是静静的散发出一种基督的香气。她对任何人都是一无所求,从不麻烦别人。她爱所有的人,却不企求任何回报,她像一朵白云,她像一朵兰花。悄悄的来,悄悄的去。她鞠躬尽瘁,完成了她一生的本分。

今天我们大家看见了千古不变的真理,即人有一生,也有一死。今天xxx老人比我们先过了这一关,到永远安息的地方去了。今后世界黑暗的权势不能压迫她,人世间的痛苦不能烦恼她,永远在上帝的怀里享安息。

我们在肉身上再也看不见这位老人,在人情上免不了有伤感。但我们相信有一天能与她团聚,人生死的事实,表明了上帝的能力。

今天xxx老人,走完了人生的路程,息了自己的劳苦,但做工的果效会追随着她。因圣经已给我们说明,不要为信主睡了的人忧伤,好像没有指望的人一样。求主特别赐恩安慰这一家,使他们在哀动中得蒙上帝的慈爱和眷顾。而能顺变节哀,更能从苦难中明白主的旨意。最慈悲的父神已接xxx姐妹的灵魂,使我们明白在世如同客族,应靠赖主恩。

今天教会失去了一位好姐妹,家庭失去了一位好母亲,社会失去了一位好公民,我们应化悲痛为力量,以她生前所做的好行为和榜样,把她没完成的工作继续下去。

天家相会,主恩无限,恩泽天下,神爱深长,爱撒人间。愿我们都做上帝的好管家。

又是年终,2013年就要过去了。

眼睛的情况暂时稳定住了,买了个屏蔽蓝紫光的夹片,又戴了个帽子,把那些波长短能量高的伤害眼睛光线阻挡了大部分,至少最近疼痛没有那么厉害了。

想做的几件事情都不了了之,几点原因:找不到合适的人,自己决心不够,健康和惰性因素的影响。

上周末冬至,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二十八岁了,时间流逝,不经意间已经快步入中年了。看看自己还是一事无成,上学时那些理想志向,几乎已消磨殆尽。现实中到处受挫折,当年那些妄图改变世界的想法,现在想起来不禁苦笑,笑自己年少轻狂。但我知道,这些想法还隐藏在内心深处,只是在逐渐淡去,

“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物,悲守穷庐,将复何及”,我还清晰记得父亲当年在黑板上写下来诸葛亮的诫子书时的情景,是在讲出师表的那堂课上。直到今天才深刻咀嚼出这段话的意义。

我曾不止一次思考,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有人想做一番大事业,有人选择嘻嘻哈哈过一辈子,有些人过一天是一天,自己都不知道在干嘛。我以前很看不起后面的几种人,现在却觉得没啥不同,五十步笑百步罢了。作为一种复杂的碳基化合物,大脑都是天天在发生化学反应,结果没啥意义可言。我们活着,不都是为了刺激大脑,获得我们称之为愉悦满足的化学状态么。什么高尚,荣耀,真理,不过是我们称为地球的大石头表面上的微尘般的化合物体间冲突交互的微不足道的表现罢了。

记得看过Daniel Dennett的一个演讲的视频,具体内容找不到了,他当时大致是说:作为一名哲学家,我最被经常问道的问题就是我们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所以我就准备了一个到处都可以应付的标准答案,那就是选择一件你认为对的事情,并坚持做下去并从中获得乐趣。

说实话他的解释等于没说,或者太宽泛,用来敷衍广大的提问者。

最终决定我们行为的还是大脑底层机制,那些激素化合物,如何使大脑获得愉悦而不是悲伤才是奠定我们行为的最基本的因素,或者说趋利避害的生物本能。只是人类的高层次理性把这些底层因素巧妙的隐藏了起来。

那么我认为正确而该从事的事情是什么呢?可以罗列一排,人工智能,机器人,新能源,意识的本质,室温超导……..

那为什么我现在不义无反顾的去做呢?那是因为这些东西离现实还有很远,在这个世界上,首先要谋生,其次才能从事爱好。这些东西偏重研究,除非有人开工资才行,但作为业余爱好,每天都可能会去思考可行的解决方案。

这就涉及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必须拥有足够的财力物力才能引导社会的走向,比如投入几十亿进行人工智能相关的研发,而这是政府才有能力做的事情,这正是权力的力量。

但是谁又能看清楚未来的走向呢?大部分努力不过是徒劳罢了,只有少数才能成功。也许人工智能是不可实现的,也许能源解决方案受到理论物理的制约。生活在1900年左右的人们预料不到100年后芯片对我们社会的影响,我们也很难预测100年后该有什么技术或者事物形态出现,只能把自己的时间精力花到看似可能性最大的事物上,尽管是徒劳,但总要去选择。

现在炒的比较热的,更现实具体一些的几个方向:移动互联网,无人机飞行器,智能穿戴/家居设备……大部分看起来竞争激烈并且不太靠谱,但是,除了这些更好的选择似乎不太多,当找不到更好的目标的时候,总要做些努力。

夜晚的昏暗中金星太白闪烁于群星间,
无数星辰繁灿于天空,数它最明亮.

荷马史诗 伊利亚特

在一个晴朗的夜晚,也就是昨天晚上,我拿望远镜对准了金星。

金星处于太阳的内侧轨道,所以从地球上看去,就如月亮般,有圆缺变化,昨晚映入我眼睛的,是弯弯的圆弧。

我开始思考人类知识经验的结构和处理方法,早上升起来的太阳,我们认为就是昨天的那个太阳,这种很自然的推理,是否存在缺陷?在一些动物看来,比如狗,今天的太阳跟昨天的太阳也许是另一个物体。

金星在黎明升起来的时候,我们称之为启明星,古人有东启明,西长庚之说,认为是两颗不同的星星,跟傍晚那一颗不同。

一颗星星只是一个闪亮的点状物体,要把它从夜晚灿烂的星空中单独识别出来确实有难度,除非我们看清楚更细节的结构,否则认为在不同时刻出现的同一颗星不同也是很自然的。太阳拥有可识别的唯一性,也没有其他众多干扰。

我们把一个物体的若干特征提取出来,每一个不同的单独事物都用一个概念名字来标记他,再次遇到同种事物的时候就把它识别出来。大脑的组成单元应该是特征概念组成的集合,若干概念组成一个新的概念,新的概念又用来作为其他概念的组成部分,神经元之间的连接大致也是如此,或许大脑的基本数据结构就是这个样子。

知识和经验作为静态存储存在于大脑中,操作这些数据的过程才是真正人类智能的起源,这个动态过程就是我们的自我意识,就是我们称之为“我”的那个东西。

意识是从神经元之间的电脉冲信号和突触间递质传递构成的复杂网络之中产生的,还是另外的其他东西?或者说,自然界物质的复杂化学反应中能产生出来意识吗?

这几乎是从笛卡尔以来所有哲学问题的中心,它的答案绝不简单。时间的本质、以及我们称之为灵魂的那些东西都与之牵连。

引用康德的话,时间不过是我们内感官的一种表现形式罢了。

正是思考的自我,才有了时间的观念,正是由于我们的观察,时间才有了存在感,意识肯定跟时间有关联,或者时间只是意识的表象或组成。

笛卡尔认为松果体是大脑的中心,通过它跟另一种思维的特殊物质来交互,并认为这种思维之物存在于脑脊液中。他的论断似乎有些荒谬,但仅仅是所处时代的医学水平所导致的。这个观念背后的概念思想有很大的价值。柏拉图说,灵魂禁锢于肉体之中,笛卡尔认为思维和物质是两个不同的存在,思维通过人类大脑作用于物质世界,或者可以说,这种思维之物,笛卡尔所谓的res cogitans,就是灵魂。

如果笛卡尔的二元论成立,也就是物质世界无法产生自我意识,那么我们就没有办法通过机器来产生真正的智能,无法通过计算机的某种算法来产生可以自我思考的东西。这似乎是人工智能研究人员的悲哀,但是,谁又能证明呢?

许多人经过仔细思考之后都会给出结论:机器无法产生自我意识。直觉上的自我意识,明显有别于物质世界。

物理学家罗杰彭罗斯给出了另一个解释,在他的《The Emperor’s new mind》那本书里做了详尽的论述,他认为大脑中的细胞神经元的一些部分足够的微小,以至于量子效应会产生出显著的影响。他没有给出答案,反而引入跟多有趣的东西,我们知道,量子效应产生的结果取决于观察者的方式,本身就需要思维意识的参与。似乎让我们看到了解决问题的一些门道。

似乎所有困扰我们的“终极问题”都汇集到了自我意识上。